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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日落前说爱他

德拉科在和哈利结婚十二年后，遇到了一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年轻男孩，他的心开始摇摇欲摆

“两次一见钟情，都是你，只是你。”

灵感来自《蒲公英女孩》

  德拉科·马尔福今年三十四岁了，他年少时虽傲慢无礼，总是寻衅滋事，成年后却得到了破茧成蝶的蜕变，成为一个稳重顾家的男人。

  小半生过去，他自问良心无愧，做过的错事虽多，却也是无伤大雅的，也总能承担起应负的责任，可他偏偏在三十四岁那年跌了个大跟头——彻彻底底。

  他对一个漂亮的年轻男孩一见钟情了。可他已经结婚十二年了。

  很少抽烟的他颤抖着点燃一支烟，努力想甩开脑海里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可这根本没有用。

  那个漂亮的年轻男孩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他第一次见到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和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令他想起即将熬过寒冬迎来春天的湖水，他的腼腆羞涩笑容则是拂过湖水的春风。

  这让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会为了漂亮脸蛋和火辣身材动心的肤浅男人，德拉科自嘲地想，他可是堂堂马尔福家族的家主。

  他试着去想他的丈夫，哈利·波特，可那根本没有用。

  哈利·波特是个优秀的丈夫，他温柔体贴，陪自己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始终是他在无助时可以倾诉依赖的对象。

  可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结婚十二年的人，此时竟然对朝夕相处的丈夫的脸产生了迷茫。

  他记得哈利的温柔体贴，可他却已记不清哈利的脸。

  或许他可以找一张照片来看看，可哈利·波特从来抗拒照相，甚至在结婚那天也是，他没有照片。

  香烟的味道突然呛人，他把只抽了一半的香烟碾灭后扔进垃圾桶，颓废地倒在了大床上。

  他闭上了眼，带着一颗疲惫的心，让自己陷入黑暗，以求得片刻的宁静。

  即将熬过寒冬迎来春天的绿色湖水。

  像是一阵春风的羞涩腼腆的笑。

  德拉科知道自己逃不开了，于是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虚无的欲望里。

  德拉科·马尔福孤身一人来到乡下置购的公寓里。

  这是他和哈利每年度假必来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并肩坐着，静静看夕阳挣扎着落入山谷，然后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可今年哈利需要出席一场听证会，不能推辞，也就无法陪同他前来。

  哈利送德拉科走时，亲自为他整理了行李，德拉科打趣他，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哈利说。

  如果这是冬天，他的这口气一定会化成缠绵的冷雾，附着在他的眼镜上。

  可这是秋天。

  窗外一片红叶默默飘落，他的身子也重如千钧了，他盯着那片飘落的红叶，仿佛他从来不属于这个世界。

  德拉科一时无话，只是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哈利没有动作。

  德拉科放下行李后出了门，他在街上散步，一家面包房里传出好闻的香气，零零落落的几个人沉默的走着，他觉得无趣极了。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德拉科有了一种挫败感。

  第二天，德拉科决心去离公寓不过三公里远的山丘上看看，来打发这过于漫长的时间。

  他从山丘脚下爬上去，一只受惊的野兔从他脚边窜过去，他吓了一跳。

  等到德拉科爬上山丘时，他发现不远处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了。

  他站在巨石上，背对着德拉科。

  德拉科定睛一看，那人坐的大石头正是他和哈利并肩看落日时常坐的那一块，有几分不悦的味道，仿佛本属于他和哈利的领地被别人占领了。

  他不想继续向前了，意欲悄悄离去，那个人却突然转过身来。

  德拉科后来曾经想过，如果那天他不去山丘打发无聊的漫长时光，亦或是那人没有转身，事情就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有着乱糟糟黑发的男孩穿着白衬衣，那种白色像是打碎了海浪的泡沫与雪后混合起来，衬衣的扣子有几颗解开了，一条黑裤子，看上去还在读大学的年纪。

  他很好看，属于那种纯情的大男孩的好看，他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虽然德拉科距离他有一段距离，可他敢发誓，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年轻男孩的眼里闪烁着惊奇的目光，他眨了眨眼，对他露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容。

  “你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季节还会有人会来这山丘上。”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喉咙发涩，他应该礼貌的寒暄几句就离开的，可他的脚生了根一样扎进地里，他退一步心脏都在发痛。

  终于，德拉科清了清嗓子，谨慎地回答:“是的，我也没想过有人会在这里。”

  梅林啊，这会不会有几分逐人的味道？德拉科偏过头去，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孩，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个终于见到心上人后忐忑又激动的青春期男孩。

  可他已经与自己的丈夫结婚十二年了，一直恩爱如初——至少在他见到这个男孩前是这样。

  他的眼角的余光瞥见男孩走到他面前（德拉科一动也不敢动），点了点头，然后他的耳朵里就钻进了男孩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真是很奇妙。这是我第三天来这里了。我来这里等日落，前天只有我一个人，昨天也是，今天我就遇见了你。”

  今天我就遇见了你。

  这个男孩真的很温柔，德拉科向着，他把头摆正到可以和男孩进行目光交流的位置。

  “是的，我想这真的很奇妙。”

  该死！你现在就像只学舌的鹦鹉！

  男孩眼里的波光荡漾开来，他嘴唇动了几下，开了口:“我叫……我叫哈里德，哈里德·伊万斯，你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一秒钟不到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德拉科，我叫德拉科·马尔福。”

 哈里德亲昵却又不令人厌烦的叫出了德拉科的教名: “那德拉科，你来这里做什么？”

  “为了打发无聊的漫长时光，哈里德。”

  德拉科本来不需要叫哈里德的名字的，可他想这么做。

  “好吧……那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我是来等日落的！”

  哈里德眼里落进了星光，正在闪闪发亮。

  日落？日落！

  德拉科被泼了一桶冷水，他想起自己本应该是和哈利一起看日落的。

  他刚刚在做什么？和一个刚知道名字的年轻男孩调情？他是有丈夫的人！

  “日……日落，对，日落很好看……”

  他结结巴巴的说。

  “那你要和我一起等吗？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你知道的吗？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哈里德几乎兴奋的手舞足蹈。

  “……第一个人？你不是本地人吗？”

  停下，德拉科！你在打听他的地址吗？想想哈利·波特！

  “不是，”哈里德笑着摇摇头，“我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

  “……什么？”德拉科听见自己问。

  “我是来自五十年后的人，坐时光机过来的。每次我都在同一个时间点来，然后一个人静静等着日落。你看到我的白衬衣了吗？它的颜色很独特，像是打碎了海浪的泡沫与雪后又混合起来。这就是用未来一种特殊材料制作的。”

  哈里德的回答堪称荒谬，可他太过认真的神情让德拉科几乎就要相信了。

  “这不可能。”德拉科盯着哈利的白衬衣说。

  “怎么不可能？德拉科，我就是来自未来的人。这个山丘五十年后会被夷为平地，然后盖起高楼大厦，再也不能无拘无束的看日落。”

  哈里德似乎对不能无拘无束的看日落颇有微词。

  “这真是……”德拉科看到哈里德受伤的神情，明智的换了句话，“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居然能和来自五十年后的人提前说话。”

  “能和来自五十年前的人说话，也是我的荣幸。”

  哈里德又眨了眨眼，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焦急的拉起了德拉科的手。

  “马上就要到日落的时间了，这块巨石是最好的观赏位置，可不能错过了。”

  哈里德手心的热度传到了德拉科心里，德拉科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挣脱哈里德的手，可他这次按照自己的情感做事，于是他握紧了哈里德的手。

  那天的日落或许真的很漂亮，可德拉科真的忘记了，他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哈里德漂亮的绿眼睛和他手心的温度。

  他们约好明天同一时间在山丘上见面。

  无聊的漫长时光一去不复返，山丘成了德拉科的圣地，他和哈利每天都在山丘上见面，然后手牵着手等待日落。

  满天的红色金色，火焰般或流金般的落日，在挣扎无望后坠落的凄丽壮美之感，都比不上哈里德的一个回眸一个微笑。

  在日后的相处里，也证明哈里德不是无用的花瓶，他懂诗歌，懂哲学，甚至懂得物理和一些心理学知识。德拉科猜的没错，哈里德还在大学念书。

  如果说德拉科一开始是被哈里德的美好外貌所吸引而喜欢他，现在他已经彻底彻底沦陷，爱上了这个从里到外都美好无比的男孩。

  德拉科觉得似乎自己一直在等这么一天，一个年轻男孩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然后轻而易举地带走他的心，让他无法自拔。

  他也曾想过哈利·波特，可他只是在做无用功，再说听证会证人要求严格，哈利处于封闭期间，一周都不能与他联系，德拉科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在等日落的时候，他们也会聊天。

  德拉科曾开玩笑般问过哈里德，他使用时光机不会扰乱时空秩序吗，因为小说电影里都这么说。

  哈里德听到后发出嘲讽。

  时光机是他父亲和母亲共同发明的，那群迂腐古板的科学家坚决不允许非公务时光穿梭，甚至有专门的人逮捕这种人。

  可他的父亲是个桀骜不驯的人，母亲表面温柔却内心刚强，他们都相信，如果说未来的人来到了过去并参与进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就是时空发展的趋势，未来的人本就应该属于过去时空的一部分。

  ——不过，这也给他的父母带来了不少麻烦。

  德拉科听完后认真地对哈里德说，那么时间证明，你本就应该参与进我的生活。

  哈里德笑了。

  于是德拉科克制地在哈利额头落下一个吻。

  哈里德微微躲避，因为他知道德拉科已经结婚了。

  德拉科曾经眉眼温柔的对他说起过哈利，说他是怎么在某一天莽撞的冲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说自己要当德拉科的秘书，他们经历了哪些风雨，又是怎么相恋的。

  德拉科说，他第一次见到哈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和他在一起，这是种奇妙的直觉，来自时间与空间的馈赠。

  后来，德拉科再去山丘寻哈里德时，一连三天都没有等到他。

  德拉科一个人孤单的在山丘上看完日落，认为自己的这次一见钟情也像日落一样，离去的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

  在第四天，德拉科等到了一个哭泣的哈里德。

  出于某种原因，德拉科知道这是哈里德在父母意外去世后第一次哭泣，他给了哈里德一个漫长的、温暖的拥抱。

  良久，哈里德抽抽鼻子，狼狈地从德拉科怀里退出来。

  德拉科皱着眉揉乱他乱糟糟的黑发:“你还小，你有光明的未来……”他没想到哈里德会突然暴躁的打断他说的话。

  “我不小了！德拉科，你怎么敢这么说我？”

  哈里德眼里含泪怒视德拉科，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德拉科，我似乎发现了一件事，但我不太敢确定……我的时光机在一次意外中有些损坏，我的父母离世了，我也不会修时光机，我想我最多只能用一次了。

  “我……我想尝试一次，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我姨妈家，那边没有我留恋的人了。

  “再见，德拉科，如果我没有回来，请你记得——我爱你。”

  哈里德没有等到日落就离开了。

  德拉科如梦初醒，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倒头睡去，第二天起床，他开始询问附近有没有姓伊万斯的人家，结果只是得到迷茫的表情。

  就这样，德拉科游魂般度过几天，才发现度假已经结束了，哈利来接他了。

  哈利帮他提着一个行李箱，德拉科闷声说了句“谢谢”。

  德拉科感觉，哈利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太过明显。

  回到伦敦后，德拉科就不得已重新投入工作，在工作中麻痹自己，把那段罗曼蒂克的回忆嚼碎，然后珍藏于心。

  德拉科发现，他和哈利的状态都不太对，可谁都没有开口。

  他深爱着哈利，哈利也深爱着他，可某种墙一样的东西阻隔了他们，他们无法对彼此坦白。

  后来可能过了有一个月，他们吃过午餐后，哈利决定去拜访他的挚友罗恩·韦斯莱和他夫人赫敏·格兰杰，德拉科叮嘱了几句，选择待在家里。

  他翻了翻今天的报纸，觉得所有新闻很无聊。今天的电视节目也是，千篇一律，毫无特色。

  他决定去阁楼上翻翻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阁楼是个好地方，总能发现惊喜。

  一个箱子突然从高处摔下来，德拉科吓了一跳。

  箱子因年久失修锁已经坏了，大大咧咧地开着口。

  德拉科走过去查看，发现里面除了一件白衬衣什么也没有。

  白衬衣的颜色很独特，那种白色像是打碎了海浪的泡沫与雪后又混合起来。

  ——这件白衬衣只有一个人有。

  德拉科盯着白衬衣看，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匆匆奔去了罗恩·韦斯莱家。

  赫敏·格兰杰忧郁地皱着眉打开了门，看到是德拉科后，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来了！哈利喝了不少酒，拦都拦不住，已经彻底醉了。如果你不来，我就要让罗恩去送他了。”

  德拉科走进去，看见一个散发着酒气趴在桌子上的哈利·波特和一个欲哭无泪的罗恩·韦斯莱。罗恩看到德拉科仿佛看到了救星，帮着把哈利驾到了德拉科背上。

  “你行吗？需不需要我打车？”赫敏担忧地询问。

  “不需要，谢了。你们家离我和哈利家很近。”德拉科扭头轻轻吻了一下醉醺醺的哈利的额头，“再说了，我想背他回家。”

  赫敏和罗恩故作嫌弃，送走了两人。

  德拉科背着哈利走在路上，听见哈利自言自语。

  “德……德拉科·马尔福，你爱年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都爱。德拉科在心里回答。

  怎么可以这么爱一个人？德拉科对哈利两次一见钟情，一次在他的办公室里，一次在午后的山丘上。

  哈利莽撞地冲进他的办公室时很可爱。

  哈利在午后的山丘上穿着白衬衣对他笑很可爱。

  他不知道哈利究竟下了多大决心才会使用最后一次时空穿梭的机会来到他的时代，他也无法确认未来会对他一见钟情的人会不会在年轻时也对他一见钟情。

  可哈利鼓起勇气去做了，而且他成功了。

  德拉科对哈利两次一见钟情。

  至于哈里德·伊万斯，可能是他的假名，哈利抗拒照相，也是怕被未来的人发现并逮捕。

  不过假名也罢，照相也罢，德拉科都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他唯一确定的是，无论过去的他还是未来的他都一定会爱上哈利·波特，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一一交付真相，让爱意跨越时空的距离，不再畏惧。

  此刻，日落热烈，爱意正浓。